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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求教育工作者談談願景、認真研究, 過分嗎?

【明報】2009621

策劃、文  許寶強

:老師的故事

近年有機會參與一些課程發展和教師培訓工作,愈來愈感受到一種耐人尋味的「實用」心態:無論是負責政府課程發展和考評的同工,還是實際執行教學的教師,似乎都不願意花時間和精力去澄清一些根本的問題,例如課程的目標是什麼?引入新的教學法和安排各種教學活動,想(及能)達至的教育目標又是什麼?考評的設計,又是否有效地檢測學生的學習成效,以至為學生提供適時修正學習的回饋?相反,他們往往更需要一些即時可用的「務實操作」,例如教學活動、材料和建議。

這心態的耐人尋味之處,在於可操作的教學活動、材料和建議儘管「即時可用」,但在根本的問題—— 「為什活v(why) 和「是什活v(what)——未得到澄清之前,這些「即時可用」的「操作」,顯然無法與要達至的教育目標扣連,也不一定與我們想解決的教育問題相關。那它們是否還能夠稱之為「務實」?還是浪費能量的「盲動」?

以近日有線新聞報道的有關新高中通識科的考評和教科書為例(參閱 cablenews.i-cable.com/webapps/news_video/index.php?news_id=303204&category=1 ; cablenews.i-cable.com/webapps/news_video/index.php?news_id=303036),新高中通識科要考核的,是閱讀理解能力?還是避免「陰謀理論」的能力?安排一些較淺的題目「送一點分給學生」,根據的又是哪一項課程目標?教科書上的「改錯題」,要求學生將「被指為『娘娘腔』的男孩可能會自尊較高」改為「自尊較低」,這是通識科強調的欣賞及尊重多元文化價值?還是在強化性別定型和歧視?

政府以通識科毋須課本、不必審查為由,對大部分沒有經驗、也沒有什洶銧帚熙q識科老師被迫採用的教科書,不聞不問;教師忙於尋找即時可用的教學操作,也很少願意花時間澄清課本的內容,是否與通識科課程目標緊扣。這些「即時可用」的教科書和很容易給出分數的考評,「務實」嗎?還是天曉得將會對教師、學生和家長產生什炳虼|或非教育效果的「盲動」?

真正的「務實」,並非是港式政務官的不問遠景和政策目標的「做好份工」交差心態,也不僅僅是不問「為什活v和「是什活v的可操作的建議和行動,而是指與目標緊密扣連的有效操作。因此,澄清遠景和目標是什麼(和不是什麼),明確要解決的是什為暋D,恐怕是發展真正「務實」的教育不能迴避的前提。

倘真如是,減少一些目標、方法、成效不清的政策改革、行政工作、甚至課程/考評內容和教學活動,為本地的教育工作者騰出點時間空間,認真地研究和盤點過去的教學成效、理解教師的困難和需要的協助、探索學生在學校學會和失去什活B參考外國和本地有意義的教育經驗,難道真的不比遠景未清、行動與目標脫u下多訂定幾份教改指引、多辦幾場諮詢培訓、多做幾張 powerpoint 或工作紙「務實」?

金融海嘯的巨浪,翻動了金融、商界、政府過去常掛在口邊的「務實」,暴露了潛藏於內、遮掩他們買空賣空和缺乏遠景的「心虛」。金融海嘯過後,專業的教育工作者,是否應從「心虛」的金融、商界和政府手中,拯救真正的、與目標緊密扣連的「務實」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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